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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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曼·格林知道自己又是在做梦。

    因为深夜通常不会这么明亮,明亮到他甚至能够看到地板上反射的光晕。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初冬的夜晚,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拉开了房门,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慢慢走下了楼梯。

    他又来到了客厅。

    他还记得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即使脚印早就被抹干净,可记忆仍然存在着。他下意识地朝窗边望过去——窗子开着, 可是没有一丝风,窗户旁边那个人就像是一尊雕塑, 连头发丝儿都动也没动。

    于是他就知道了,这的确是个梦。美梦。

    在梦里, 很多时候都无需再假装与掩藏。于是他抛却了平日里一贯的沉着冷静, 凝视着那个人的侧脸, 轻声开口,“你来了。”

    她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一般脸隐藏在阴影里, 一般则暴露在明亮的月光下, 一丝儿血色都没有, 眼珠折射出幽亮通透的光,像是某种充斥了冷色调昏黄颓靡的古旧油画。她任由对方的视线在她的面庞上缓缓游弋,嫣红的唇角上扬,霎时间打破了那种暧昧的静谧——

    “晚上好,亲爱的格林。”

    是的,连声音都如此相像。她连他的梦也不放过,她占据了他每一寸的闲暇时光。

    赫尔曼清晰地知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他不讨厌她进入他的梦境,完全不。相反,他相当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把白日里——或者说现实里几乎不可能说出的话语,用一种缓慢的,经过了轻微挣扎的语调,说了出去——

    “您几乎就快要成功了,”他说,声音里有着叹息,“又为何不让我在睡梦中得到片刻休憩呢?”

    睡梦?安琪拉挑了挑眉,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微笑愈发甜美深刻,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我们对食物一向很执着。更何况……您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个追求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相当忠诚的守卫者。

    赫尔曼长久地凝视她,用一种安琪拉暂时也无法看懂的目光。

    “您在透过我看着谁呢?”她的声音轻柔如同晚风拂过面颊,夜晚的魔力将她与生俱来的蛊惑增大数倍,几乎轻易可以打破任何人的自制力,“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

    赫尔曼慢慢走近,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站定,神色渐渐变得悠远,陷入某种久远的回忆,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温柔,聪慧,守礼……”他的话语如同梦呓,“坚定,执著,永不言弃……”

    顿了顿,“和您完全不同。”

    那个人是能在污浊淤泥里盛放出清香的风荷。而她的阴影遮天蔽日,浓郁的乌血下爬出了靡烂的黑色大丽花。

    安琪拉注视着他,发现这个男人今夜似乎格外脆弱,她当过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出声了,“难道您仰慕的人……是那位盖斯凯尔夫人?”

    伊丽莎白·盖斯凯尔,一位极具才华和美貌的女性,小说家。她有相当高的涵养和处世经验,在民间极受人尊敬,时常配合丈夫做些慈善工作,或护理穷苦的病人。她虽然已经嫁了人而且不年轻了,但据她收集的消息来看,赫尔曼·格林接触过的并且仍然还在保持联系的女性,盖斯凯尔夫人是为数不多的也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一位。

    她特意去那位夫人住所周围走了走,刻意见上了一面,的确是一位温柔聪慧并且思想相当独立的女性。按照常理而言,她会对这样的人非常感兴趣,只可惜她已经有了一个更具挑战性的目标,而且这位夫人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她只好遗憾地放手离开了。

    安琪拉充满兴味和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这其中并无嫉妒,或者不悦。

    ——你,也不过是食物而已。

    赫尔曼垂下眼,声音沉静,“不。她早就去世了。”

    哦?安琪拉歪了歪头,那么他藏在心里的那位到底是谁呢?

    如果她知道了,以恶魔的秉性,她会慢慢接近他心目中那个人的模样,最后完全成为了她,而他根本就无法抗拒——对于人类而言,得不到的总是最珍贵最难以忘怀的。而你会拒绝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吗?当然不。

    “你们唯一相似的一点,”赫尔曼声音轻极了,“……就是惯会蛊惑人心。”

    呵护,亲近,利用,最后毫无留念地抛弃。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以及自己心中的信仰。

    安琪拉兴致高昂,她打量着这个对她而言像谜一般的男人,他似乎知之甚多,可从未像今夜这样把藏在心里的话诉之于口,偏偏她对他那些不能说的秘密却感兴趣极了。

    他说的这个人,真的在赫尔曼·格林三十一年的生命里出现过吗?据她知道的信息来看,似乎没有一位女士符合他的描述。

    谁会抛弃赫尔曼·格林这样充满人格魅力的有趣灵魂呢?在完全得到他以前,她肯定不会半途而废。

    “您说她死了?”安琪拉兴致勃勃地试图打探出更多消息,“那可真遗憾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很早以前,”赫尔曼忽然微微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除了严肃,刻板,皱眉,或者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愣了愣,就听到他又说了一句,“……她用死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任何东西必须亲自用力抓住才会属于你,不然迟早会消亡。”

    “看来她是一位相当迷人的女士,”安琪拉轻笑,“让您这样的人也迟迟不能忘怀。”

    赫尔曼盯着她的侧脸,缓缓点了点头,“的确。在见过那个人之后,眼里就再不会有别人。”

    “这就不太妙啦,”安琪拉叹息,“对我来说,可真是一个坏消息。”

    赫尔曼沉默地凝视她,在她露出诧异眼神的时候,上前一步,轻轻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左半边侧脸。

    安琪拉罕见的愣住,但她不会抗拒他对她任何亲密的举动,显得温顺而享受。她感觉到他空出的右手缓缓按住了她的肩膀,呈现出一种禁锢姿态,将她暧昧而亲密地拥在怀里,虽然没有真正肌肤相处,可对于她而言已足够吃惊一阵子了——

    “既然这是个梦,”赫尔曼低沉而带着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耳畔,挠得有些痒痒,她听见他沉稳的心跳,那让人着迷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搏动,“——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完完全全地想着我。”

    安琪拉垂下的睫毛一颤,眯起了眼。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居然会让一贯刻板守礼的绅士作出这样违背常理的举动?

    隐约不安,似乎事情开始超出预料,有些东西开始朝她无法掌握的方向发展。

    她正思考着这个颇具威胁性的问题,却不妨温暖倏然离开了,然后她就听见男人开始变得坚硬冷静的低沉声音——

    “而现在,梦该醒了。”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远方熹微渐起,天色逐渐明亮起来。

    是的,即便这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梦,也终有梦醒的一天。

    他平静地低头,却正迎上安琪拉抬起的眼睛。

    那双蜜黄色幽深诡谲的瞳孔,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丰满如花的嘴唇轻启,她的声音比蜂蜜还要香甜,“……谁告诉你,这只是个梦呢,我亲爱的赫尔曼?”

    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让他微微一颤,带着狡猾和柔软慢慢抚摸上他的侧脸,她倏然站起身来,鼻尖离他不过咫尺距离,亲密得呼吸相闻,远远看去就像是相爱的情侣在窗前亲密相拥,悱恻缠绵。

    “……我带给你的,可不仅仅只有美梦。”

    赫尔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心底。出乎意料,他没有抗拒她的亲近,没有挣扎,也没有质疑,而是相当平静地接受了。

    “不是梦吗?”他喃喃,眼里有种奇异的光,这种光在她微微眯眼看来的同时渐渐隐匿下去,他的神色和声音都重归沉静,往日精英探长的风范又回归到了身上,唯一违和的只有他倏然攥紧她手腕的手掌,灼热,烫得让她有种要燃烧起来的错觉——

    “既然不是梦……那更好。”

    抓住你了。

    ……

    ……

    天完全亮了起来。

    安琪拉凝视对方冷静幽深的眼睛许久,直到淡薄的阳光洒落到她的脸上,她才回过神来,垂目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手,挑了挑眉。

    “不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吗?”她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挑逗。

    赫尔曼·格林呼吸平缓,他慢慢放开了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隐约听见远处马车穿行过笃笃的蹄声,静了片刻,回答道,“这是你们的能力,我无法阻止,询问也并无益处。”

    安琪拉眯起眼,暧昧的目光在他穿着单薄的胸膛上溜了一圈,舔了舔嘴唇,明白现在并不是个好机会,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好吧,看来您已经习惯半夜三更有人潜入您家这种事儿了……真可惜,我还以为能给您一个惊喜呢。”

    赫尔曼似乎是笑了一下,太淡太快,以至于她险些没看清。

    “既然据说已经被标记,我想目前敢碰到我这里来的不速之客……也只有你。”

    安琪拉眯起眼睛,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人和以前些微的不同。

    就像是放出了一头猛兽。更强悍,更敏锐,也更具侵略性。

    她在这个人的身上一直都瞧出了某种违和感——一个基督教徒家庭出生的人,即使选择了警察这种职业,对于真正的异端和邪恶生物的态度应该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可他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不仅很快接受了她与众不同的身份,甚至允许她留在身边,以帮助破案的名义……难道她与世隔绝了太久,以至于现在的年轻人对神的信仰都失去了以往的虔诚么?

    她甚至从未在他的嘴中听到过“上帝保佑”之类的祷词。这太奇怪了。

    而且常人在知道自己被恶魔盯上以后,第一反应大概就是去寻找牧师的帮助。可他没有,相反,他毫无恐惧,甚至在面对她得寸进尺提出交易后,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同意了她的条件。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了她看不懂的人类,并且罕见地产生了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赫尔曼·格林?

    安琪拉探究地盯着他,不妨他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相对,他首先打破了寂静。

    “既然您到这里来,想必有了其他收获。”

    扫兴。安琪拉撇了撇嘴,有些意兴阑珊地稍稍撤开一些距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当然……在您做着美梦的时间,我解决了一些小小的麻烦,而且听从您的吩咐,把他们送到了该去的地方。”

    关于什么是小小的麻烦,借鉴小男孩身上的遭遇完全可以想明白。至于这个“他们”指的是谁,“该去的地方”又是何处,就算问了她也不会明确地回答他。目前他只需要抓到有形的犯人送往警察局,暂时堵住一些人的嘴。

    赫尔曼点了点头,“稍等片刻,我马上和您一同出门。”

    他需要换个衣服,洗把脸。

    安琪拉目光奇异地看着他上了楼,发出啧的语气词。她总能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出许多矛盾的地方,明明白天里是个会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的冷淡有礼的绅士,可总是对她诸多包容,他甚至没有把她赶出房子,令她在门外等候。似乎一开始他就不惊讶她会出现在这里。

    总感觉……他才是读过剧本的那个人呢。

    安琪拉百无聊赖地坐到了沙发上,还可以弹了弹,舒服地叹息。她目光一转,看到扶手边搭着一件男士呢子大衣,她手指动了动,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拿过了那件大衣,捧到脸边,几乎埋了进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完全属于赫尔曼·格林味道呢……

    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很享受的神色,然后就听见楼梯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她抬起头,看到男人正站在楼上,从上而下地注视着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

    安琪拉若无其事地将大衣放回沙发边,然后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您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呢。”

    “有需要慢下来的时候。”赫尔曼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步伐沉稳地下了楼。他换了一件新的大衣,黑色斜纹的长款,衬得整个人十分修长英俊,精神勃发。

    他注意到安琪拉落在身上的目光,顿了顿,瞥了她一眼,语气彬彬有礼,“还想闻一闻吗?”

    安琪拉感到很有趣地轻声笑了出来,她摇了摇指尖,加重了咬字,暧昧不明地开口,“啧……这次就不必了……我完全记住了您的味道——”

    赫尔曼打开门,等她迈步走了出去才回身关门,走在她身后,声音平缓极了,“你们都是靠味道来辨别食物和同类的吗?”

    “不,”安琪拉甜美的嗓音,“请不要将我和那些垃圾混作一谈,这会被我视作一种侮辱。”

    赫尔曼顿了顿,“抱歉,”他接着问道,“那么他们是如何找到食物的呢?”

    “他们不需要寻找,”安琪拉嗓音轻轻的,“自会有人来召唤他们。”

    恶魔,向来都是在最被需要的时候诞生的,因而只要这人间的黑夜和阴影还存在着,他们就永远不会有灭绝的那一天。

    赫尔曼凝视她的背影,“您将如何找到亚伯罕和玛伊雅弥?”

    “这并不难,”安琪拉回答他,“通常,他们都会藏在离我最远的地方。”

    而在她有了目标的时候,她都不予理会杂碎。可如果是出于猎物的心愿……

    毕竟,她一向都是一个专一忠诚温和,对历任雇主都欲予欲求的好伴侣。

    赫尔曼跟随她,一路走到了伦敦城里最脏最乱的角落,被难民和流浪汉所占据的地下通道。

    这个地方布满了疾病和罪恶,就连他这样的人都极少会涉足,这里仿佛被上帝所抛弃,黑暗到难以视物的狭窄通道两侧挤满了昏昏欲睡的病患和无家可归的人,瘟疫和死亡往往都从这里蔓延出去。他不是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伦敦这样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帝国中心城市也自有其肮脏龃龉之处,就连女王都无法改变,他更是无能为力。

    他艰难地试图行走在隧道里,连落脚都需要十分的小心,不然就会踩到旁边的流浪者,更何况他几乎是两眼摸黑,几次都险些被绊倒。

    “唉,”他听到安琪拉充满了幸灾乐祸意味的叹息,然后感觉到冰凉的手指牵上了他的,“探长,就连眼前的黑暗您都无法看清,又怎么能够指望去驱散他们呢?”

    对于这种嘲讽十足的话语,他只说了一句——

    “我看得见你。”

    安琪拉啧了一声,没有出声,安静地牵着他,视黑暗于无物,完美避开了所有障碍,然后在尽头停了下来。

    她松开了他的手。赫尔曼鼻翼微动,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很浓郁的腥气。

    这里发生过命案,而且此刻正在发生。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枪,将安琪拉揽到身后,无声地吸了口气,然后推开了尽头那扇生锈的铁门。

    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门后是一幅堪比地狱的景象——好几位穿着暴露的女性被绑缚着双手吊挂在横梁上,她们的咽喉,脊背,手腕等部位都被开了几个小口子,鲜血不断沿着曼妙的躯体流了下去,滴在下面的池子里。她们还活着,或者说没有尽数死去,只能忍受着血渐渐被放光的无尽痛苦——

    而在池边,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不时伸手去搅动,似乎在试探浓度和用量,每当他从血池里收回手,就会舔光指头上的鲜血,吮吸得滋滋作响,仿佛那是什么难得的美味。他身上没有半点污浊血迹,干净得格格不入,温和端正的脸庞几乎在昏暗的室内里发着光,极明和极暗色彩之间的碰撞让他充满了某种堕落感的吸引力。

    那个被血浇灌的池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似乎下一刻就会挣扎着破血而出。

    赫尔曼呼吸一窒,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脸时,几乎要脱口而出——

    威廉·伯克利?那个法医助手?!

    “咦?”对方也注意到了这些不速之客,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赫尔曼身上停了一瞬,又移到了他身后被保护着的女人身上,露出一个玩味的,充满了恶劣和怨毒的微笑,用尖细阴柔完全不似他本人的声音,低低开口了——

    “你居然敢来这里……还带着这个小家伙……”

    “你是嫌弃活得太长了吗?”他吮光指尖最后一丝血迹,歪着头,似乎感到很不解,又有一丝隐秘的恶意,“还是……想要和我们共享你这份美味的食粮?”

    赫尔曼一愣,就听见安琪拉缓缓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对年轻人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老朋友们。”

    “你们还是这么的……软弱,恶心,粗鄙,而且失礼。”

    她指了指那个血池,语气轻快,“亲爱的格林,那就是我们一直想找的人……向亚伯罕——噢,我的意思是:向部分……亚伯罕问好。”

    咕噜。

    血池剧烈翻滚。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披着猩红碎肉的人形东西从里面缓缓冒了出来。腥气汹涌而来令人作呕。

    安琪拉摇了摇头,目光充满嫌恶,“太失礼了……为了获得一个真实的躯体,瞧瞧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将一个充满了神圣感的仪式弄得比屠宰场还不如。”

    “呵……”

    一个模糊而嘶哑的声音,接着,赫尔曼就看到那个完全是由血,碎肉和白骨组成的怪物淅淅沥沥地滴落着红白色的块状物体,头部隐隐形成了两只眼睛,以及黑洞洞的嘴巴,没有鼻子——

    “好久不见了……”

    那个怪物发出一声叹息。

    “我的……领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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