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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云朝雨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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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吃醋?吃多少?这是个哲学问题。

    萧云溪心中, 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怔怔地注视着鹿尘, 却听不清她讲述着怎样的一个故事。可能是仅开了个头,他就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她的嘴唇如此柔软, 他一碰触到,心跳抑制不住地狂欢躁动起来。起初她睁着一双如小鹿般纯净的大眼睛,后来微微闭上了,睫毛仿佛轻盈的蝶翼,于正午的阳光下轻轻颤动。

    萧云溪喉咙一紧, 呼吸也好似凝滞在了胸口, 他只感觉到周身血液沸腾。拥着鹿尘挪到窗边, 他毫不犹豫地快速拉上窗帘。踏准了华尔兹的节奏那样,视线里的一切都是旋转着的, 他和她来到了床上。

    他的吻,带着攻城掠地的意味, 先是占领她光洁的额头, 而后是眉眼和鼻尖,最后再一次封上她的唇,把她想说的话都化作细不可闻的浅浅呻|吟。她的唇愈发滚烫, 渐渐的,他满心的期待有了回应,心中一阵激|荡,来不及想太多, 腾出一只手拉开了她上衣的拉链……

    -

    梦境中, 恰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鹿尘漫步于田野,不知不觉走到了水边。她借着平静无澜的水面照了照,开心地笑了。正当她想要继续前行时,忽然听到背后有异常声响,她猛地回头,一只怪兽已扑了过来,将她重重地压在下面。她拼命挣扎,却力不可支,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越发加重。

    努力半天也是徒劳,她觉得非常憋闷,想用力推开那“怪兽”赶快醒过来,但是手腕却被紧紧地攥住了。

    鹿尘皱了皱眉,含糊地叨咕一句:“走开,你个大妖怪!”她隐约听到一声轻笑,接着嘴巴忽然被堵住,一个绵密的深吻让她彻底从睡梦中清醒。

    人虽然醒了,噩梦也不见了,倦意却没有完全消散,鹿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好不容易能够对焦准确时,一双染着爱意的黑眸正注视着她。

    “做梦了?”萧云溪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禁笑了,俯身又在她唇上用力一吮。

    鹿尘红了脸,用力推开他,“别闹!”

    “怎么了?”萧云溪看着她,笑得颇有深意,手指从她的鼻梁刮过,“说说看,谁是大妖怪?”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嘛……”鹿尘扭动一下身体,想要摆脱他怀抱的禁锢,“快起来,你压得我上不来气了!”

    萧云溪笑了一声,俯身吻上了她的脸颊,浅尝辄止后,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鹿尘情不自禁地一个瑟|缩,浑身都绷紧了。“现在几点?”她努力转移话题。

    “管它呢……”他含混不清地低语道,鼻息渐渐粗|重起来。

    “不要这样。”鹿尘抓紧被角,寄希望于这层薄被可以挡住他的进|攻。

    原本盖得严严实实的杯子忽然被萧云溪掀开了,灼|热的身体覆了上来。起初,她还试图拒绝来着,但是却被他绵密的吻折腾得丢盔弃甲,毫无反抗之力,什么都不去想了,心中只有一团火,只待它火越烧越炽烈……

    “云溪……”鹿尘小声说,“你轻一点……”

    萧云溪低低地喘了一声,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

    -

    如同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房间里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

    鹿尘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动都不想动。她全身酸痛,骨节像要散架了似的,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浓浓的困意袭来,她阖上双眼,真希望能踏踏实实睡上一个整觉,而不是睡到一半,又被萧云溪用他独特的方式“唤醒”。

    只要在一起,就是这样的结果,她怎么会想不到?

    被子下面,两人的身体依然交|叠在一起。她是动不了,而他,是舍不得离开她。

    萧云溪伸手,轻轻拨开鹿尘汗湿的头发,柔声问道:“饿了吗?我订餐好不好?待会儿你不用起床,我去开门就好。”

    “你?”鹿尘苦笑,不假思索地摇头反对,“不,我再躺一会儿就起来,咱们下楼去餐厅。”她可不愿过下不了床的生活。

    “你的建议不错,不过,晚了。”萧云溪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刚刚好。”

    “什么晚了?”鹿尘问道,“你提前订了餐吗?”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萧云溪赤身下床,快步走向壁柜,找出一件浴袍穿上,细心地闩好防盗链,才将门拽开一条小缝。听到服务生说话的声音,鹿尘连忙藏进了被子里。

    “先生,需要我帮您把餐车推进房间吗?”

    “谢谢,先放门口吧!”萧云溪的语气温和有礼,“开胃酒是我选的那一种么?”

    “是的,我们严格按照您指定的品牌、产地、年份,请您过目!”

    “不用看了,你们的品控做得一向很好。”

    “那行,先生,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您再联系我们。告辞——”

    服务生欲要转身离去,萧云溪喊住了他:“晚上八点整的时候,请你帮我送两个欧式复古烛台上来,蜡烛要粉红色的,千万别拿成白的了。”

    “我知道了。晚上准时给您送过来。”

    -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鹿尘隔着被子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听见其它声音,才从被窝探出头来。萧云溪拿过另一件浴袍,踱到床边,体贴地为她穿好,“亲爱的小懒虫,吃饭时间到!”

    她盯着不远处停着的三层手推餐车,惊讶地问:“这是一顿饭的量?太多了!”

    “多么?”他坏笑一下,想抱她起来却半途停住,捂着后腰叹道,“体|力严重透|支,必须得好好补充一下才行……”

    鹿尘不笑,绕过萧云溪坐的位置跳下床,光脚走到餐车旁,将扣在每一件器皿上的保温罩打开,又依次将盛满食物的杯盘碟碗放于大理石桌面上。准备停当,她折回床边,像照顾病人一样搀起萧云溪,把他扶到了桌边椅子上落座。

    “你想先吃哪一个?”她在他对面坐下,问,“先从好消化的主食开始吧,好不好?”

    他瞅着米线表面那一层厚厚的鸡油,犹豫道:“不好,汤的颜色黄得可怕,没食欲了。”

    鹿尘试了试碗外沿的温度,“摸着很烫,应该是新做好的。”看着萧云溪皱眉撇嘴的表情,她瞬间明白过来,“嫌油腻?这好办——我把米线盛到小碗里,用开水涮着吃就不油了。”

    她盖好食物保温罩,起身想去烧水,他却黏糊糊地又贴上来:“你喂我,你喂的才好吃!”

    “好吧,”鹿尘被他纠缠得有些怕了,“那咱们先吃黄豆面,清爽。”

    “我……”萧云溪的目光掠过满桌美食,蓦然发觉点的都是荤菜,鱼、羊、腊排骨、烤肉,即使是面食点心,也有酥油成分,闻着香吃着腻。他哭丧着脸,说:“我一定是昏了头,怎么点的全都是我不爱吃的?!我想吃新鲜的绿色蔬菜,我要吃素……”

    “怎么没有?”鹿尘拿筷子搛起一个细碎的香菜渣,笑了,“这不是嘛——你自己点的餐,含着眼泪也要吃完。来,趁热!”

    胡乱吃了几口面条,萧云溪放下了筷子。几分钟之前还暗藏喝酒心思的他,此时面对着颜色丰沛味道浓重的菜肴,忽然有了一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超脱之感,他揽过正在津津有味品尝美味的鹿尘,于她耳边轻声细语道:“亲爱的,这些都归你了,我实在吃不下。”

    她吃得兴致正好,头也不回地问:“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重新点一份——”

    “你。”

    -

    永远不要相信身边这个宣称自己体|力透|支的男人。

    鹿尘知道,这一刻的萧云溪,就是个疯子。关于甄诚提起的往事,她想不带一丝隐瞒,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但是他说不想听,听了会吃醋,让她什么都不要说出来,然后用行动证明,除了吃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的手伸进浴袍,呵她的痒痒,很快手就摸到了其他位置。

    “你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鹿尘跳起来,却不承想浴袍的腰带被萧云溪紧紧拽在了手里。他执着地撕扯着腰带,直到将它完全抽离她的浴袍,“你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怕。至少,吓不到我。”

    “我、我现在没力气打你,”她怒气冲冲地瞪着眼睛,“等我吃完饭再说!”

    他哪里等得到她吃饱肚子,即使是短短的五分钟他都觉得度日如年了。这双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并不是只能握得了画笔,在她面前,同样灵活自如。

    “你……不要这样……”鹿尘躲闪不开,断断续续地说,“唔……小心我揪你的耳朵……”

    “揪吧!”萧云溪将她重又抱回到床上,“就算你揪掉我一只耳朵,让我变成人们眼中的怪物,我也不在乎!”

    -

    天什么时候黑的,鹿尘懵然不知。房间里只要不开灯,始终呈现出一片灰暗之色。

    她睡不着。微微侧过脸,凝视身边这个心满意足沉沉睡去的男人,她心里空空落落,好像灵魂都不存在了似的,看着萧云溪,或许也在审视自己,是时候审视一下这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可以令她沉迷却又时刻保持着清醒。

    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那个人说过的。

    鹿尘撑着身体坐起来,披上浴袍,缓缓走进盥洗室。花洒的水冲了下来,淋湿了她的长发,也涤清了她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如果说曾经爱过谁,那么,那个没有名字的家伙,应该就是那个仅有的“曾经”了。

    -

    四年前的候鸟酒吧,很像萧云溪带她去过的风吧,闹中取静,顾客也都是为了品酒听歌约会而来,没有人大声喧哗,更没有寻衅滋事的主儿。每个月月初,母亲都给鹿尘往卡上打好生活费,有时发了加班的奖金,母亲还会多打一些。所以鹿尘并不是因为生活捉襟见肘才去打零工。

    因为什么?好奇心,好胜心?或者两者参半。

    总之,她通过学校勤工俭学中心的介绍,做了一名伟利啤酒的促销员,固定推销的地点就是候鸟酒吧。

    鹿尘第一眼见到候鸟酒吧的老板,就生出浓浓的亲切感。

    老板是个年近五十的女人,容貌清丽,保养得宜,打扮入时却很低调,讲究品味又不盲目追随潮流,举手投足都能看出身上那股不流于俗的艺术韵味。

    后来偶然听到酒吧员工聊天,鹿尘得知,老板的经历确实异于常人——年幼时的老板,从学会走路起便随着父母走南闯北,六年小学分了十间学校才读完;中学六年,初中在一座城,高中又是另一座城,中间还因病休过学;老板没有读过大学,却因写作天赋被编辑发掘,出版过数十散文集和小说,在文学圈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有人煞有介事地议论,说老板单身很多年,从未见过她有男朋友或是关系略微亲密的男伴,该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鹿尘觉得话很刺耳,当时的她,想都没想,打开随身麦克风扩音器,借推销啤酒的名义,冲那几个嚼舌根的人近距离地吆喝起来,震得他们直叫唤,纷纷骂道你怎么不把声音关小一点!鹿尘假意道歉,一转身正碰上酒吧老板,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大家都叫老板覃姐。因为有了这件事,覃姐格外照顾鹿尘。遇到毛手毛脚想揩油的客人,覃姐总会帮鹿尘去挡一挡。尤其是那种强拽着推销员陪酒其实借机耍酒疯的客人,覃姐立即找来两个年轻力壮的服务员,直接把客人架到前面结账,然后逐客出门。

    渐渐的,她们熟识起来。

    那个没有名字的家伙,就是覃姐介绍给鹿尘认识的。甄诚的描述很精确,那个家伙常穿一袭黑衣,鹿尘还调侃他是不是从来没换过衣服,得到的答复是他觉得黑色衣裤禁脏,所以同款的上衣和裤子常常论打购买,即使换了另一套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鹿尘发现,那是一个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的男人。

    他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不和任何前来搭讪的人聊天,不吸烟,也不喝酒,眼神却如鹰隼一般,细致入微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覃姐从未提起和他是什么关系,亲戚或是朋友?鹿尘猜不出。他也没说过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候鸟酒吧,来了滴酒不沾,只是默默坐在角落里,坐成一座真人雕塑。

    鹿尘想,既然他不主动说,她也就不去问了。他们常常在深夜客人散尽之后,一起坐在酒吧的屋顶吹吹夜风,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发呆,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没有牵手,也没有拥抱亲吻,仅仅肩并肩坐着,鹿尘就先一步沉醉了。

    暑假过了半程,鹿尘领到推销啤酒的收入,不多不少,一千元整。她留下购买书籍和必需品的部分,剩余的钱全部拿出来采购了食物、酒和一些生活常备药。

    鹿尘向覃姐打听了那个人的住处,乘出租车直奔目的地。那天的她,几乎抱着一种不醉不归的心态,却意想不到地扑了个空。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了固执的等待,从中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一直等到了子夜。

    Q市的夏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静谧之中,偶尔有蝇虫的嗡嗡声飘过。

    那个人住的地方,位于闹市区的中心,却是被众人遗忘的陋巷老屋,墙体上写着白色醒目的“拆”字。房子大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泛着刺鼻的铁锈味。门上的锁头也旧的仿佛一掰就开,随时等人闯进去似的毫不设防。

    席地而坐,坐得腿脚发麻,鹿尘仍没等到那个人回来。她十分失望,购物袋里的食材都已不再新鲜,鱼死了,菜蔫了,可能只有那一箱红酒没有变质了。

    这一带能搬走的人都搬走了,仅存几户没有谈拢条件的人家还在坚守着。鹿尘在这大半天的等待中,没有遇到任何具有威胁的人物。但是此时浓重的夜色,让恐惧一点一滴由她心底升起。

    当巷口方向传来一下重似一下的脚步声时,她的心也随那脚步声的节奏,愈发慌乱了。

    退无可退,躲无处躲,鹿尘希冀于来人视力不佳看不到自己。等人走近,她才看清,是那个人。路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黑T恤汗湿了紧紧粘在身上,左臂有一道骇人的伤口,正在淌血。

    “这是……”鹿尘不及细问,第一反应是帮他止血。她打开装着药的袋子,从里面翻出纱布绷带,不很专业地为他包扎。

    “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伤?未卜先知?”他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

    认识这么多天,鹿尘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由得心慌意乱,“我来看你,也不知道买什么好……除了吃的,就是这些,我想着你们男的免不了磕磕碰碰又不懂照顾自己,外伤药和常用药,我……”

    他的吻,封上了她的唇。他吻得非常用力,像是吻过这次没有下一次那般的绝望。

    什么时候进的院门,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什么时候上的床,鹿尘全部想不起了。等到一切回复平静,她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怕梦醒了自己无所适从……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叹息一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环住鹿尘,“对不起。”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不禁浮想联翩,越想心中越是失落。半晌,她不确定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他欲言又止,侧过脸亲吻鹿尘的发梢,“我以后慢慢和你说。”

    -

    暑假的后半段时间,他出现在候鸟酒吧的次数愈来愈少。

    鹿尘满腹心事不知向谁倾诉,一时竟以为自己遇上了感情骗子。直到那个晚上,他再次出现。而正是那个晚上,甄诚作为鹿尘黑历史的目击者,也恰好在酒吧里消遣。

    那个人装作和所有人都不认识的样子,就连覃姐,都极其默契地配合着他。正向客人推销啤酒的鹿尘,望着他落座后大手大脚点单的模样,恍然不知面前这人和她记忆中那个,到底是否同一人?

    与他同行的,另有两男两女。酒吧光线不好,鹿尘看不太清另外四人的长相,更判断不出年龄和职业,只隐隐觉得事情绝不是眼见的这样平淡无奇。

    覃姐给鹿尘递了眼色,示意她不要靠近他所在的那一桌。鹿尘听话地点点头,一边推销啤酒,一边远远地观望着,可当她看到有人拿出一个装有可疑粉末的塑封小袋时,她的腿已经先于她的思量,朝他的方向迈步而去。

    “几位要点啤酒吗?”鹿尘笑容可掬地问,“伟利啤酒,水源地在鹭青山,真正山泉水,无污染绿色健康——清啤味道淡,适合女士,黑啤醇厚回甘,适合男士,现在活动价是买十瓶送四瓶,非常划算……”

    他一怔,眼中尽是不解和焦急,只作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不需要啤酒!请你别打搅我们谈正事,走开走开——”

    “哎,老弟,”同行的一个胖男人开了口,“有酒助兴也不错,先来十瓶!”

    鹿尘转身去取酒,回来时与他直视,笑里有种胜利的得意。但他笑不出来,眼神复杂,百味莫辨。怎么样?让你也尝尝被人耍弄的滋味……她假装一脸嘲讽地盯着他,内心却充满了恐慌。

    平心而论,她并不高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她不能眼看着他做不能回头的事情,尽管不知道这么打岔能否起到效果,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要扰乱当前这笔“交易”。

    方才点单的胖男人,见鹿尘迟迟不肯离去,便嘿嘿笑了起来:“小妹妹,想不想陪哥哥喝一杯?”说着,手已经不老实了,悄然抚上鹿尘的小腿,顺着膝盖慢慢往裙底摸去。

    “你想干什么?”

    鹿尘吓得一激灵,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另一侧的男人拽住了她的胳膊,手指头不老实地摩挲着她的手腕,“买十送四,是不是还送一个香吻啊?”

    同来的两个女人见怪不怪地讪笑着,幽暗灯光下的面孔异常狰狞。

    坐于对面的他,忽然跳到了沙发座上,大喝一声:“放开她!”趁两个男人发愣,他一个跃身,跳过桌子,稳稳地站稳在鹿尘身边,帮她挡开一左一右两只咸猪手。

    “老弟,干啥?英雄救美?”先占鹿尘便宜的胖男人腾地站了起来,“还急眼了,这个妹子是你相好的?好东西当然要大家共享,是不是?你一个人独占不够意思……”

    话说半截,他已经抄起啤酒瓶砸了上去。哗啦一声脆响,酒瓶碎了,胖男人满脸是血。

    “跟我走——”趁没人反应过来,他紧紧拉过鹿尘的手,领着她跑出了酒吧。

    跑得太快,风迎面呼啸而来,世界被甩在背后,越甩越远。鹿尘大口大口喘着气,一面忍着胸口炸裂般的痛,一面努力地朝他微笑。他也转过脸,眼中满是爱怜和疼惜的神色。他的掌心干燥而温热,紧紧攥着她冰凉的手,一刻不曾放开。

    如甄诚看到的那样,这个一身黑衣的人,用酒瓶爆了坏人的头,只为了保护她不被骚扰。他带她跑了出来,跑得非常远,像想象中的永远那么远……

    -

    睡醒后,萧云溪舒展地伸个懒腰,摸摸身边,没人。

    他左顾右盼一番,发现鹿尘外出的衣服散落床边,只有浴袍不见了。他坐起来,傻笑了一会儿,走到盥洗室门外轻扣几下,笃笃、笃笃笃,里面的鹿尘没有丝毫反应。

    “小鹿?小鹿?”

    他仔细听了听,没有水声,不禁心中揪紧,她该不会是洗着澡晕过去了吧……门反锁了,他只得后退两步,抬脚重重地踹开门,却发现她正坐在浴缸里无声地哭泣,浴袍已被水淋得湿透,紧紧箍在她的身上。

    “对不起,”他连忙上前,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今天太过火了。对不起,小鹿,对不起……”

    鹿尘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如即将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希望,用力攀住他的脖子,“不要再对我说这三个字!”

    “好,我不说。”萧云溪拨开她脸颊上湿漉漉的头发,浅吻印上她的额头,“小鹿,我爱你,我以后只说我爱你,好吗?乖,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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